鬼汐

第九十二章

  马文才和楚洛凡又闹翻了!学子间流传着这个消息,过完年回来,马文才和楚洛凡好的像一个人似的,因着没有王蓝田和秦京生这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,等学子开始想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断袖分桃的癖好时,得,现在不用怀疑了,两人又闹翻了!


  连祝英台都跑来询问情况,楚洛笙倒是淡淡笑笑,将一个小包袱绑在一只雪白色的鹰身上,那鹰睥睨般看了祝英台一眼,向楚洛笙俯身一礼,展翅飞走。


  “好神奇,鹰居然会行礼!”祝英台满脸奇妙之色。


  楚洛笙无奈道:“我爹闲来无事训得,说是为了凸显我和娘亲的地位,是以这鹰只会向我和我娘行礼,我觉得吧,应该是为了凸显我娘的地位,以及,更好的分辨我和我二哥。”


  祝英台倒是觉得讶异:“你爹,分不清你们吗?”


  楚洛笙说道:“幼时益州战役繁多,是以爹爹陪伴我们的时日不多,故而若是我与我哥哥都做男装打扮他便分不清。”若是分得清,当初也不会被她混上战场了。


  祝英台点点头,又说道:“你还没说你和马文才怎么回事呢!刚刚我路过蹴鞠场时,看见他的火气可大了!”


  楚洛笙微微一笑:“能怎么?不过是厨房的醋没了!”


  “醋?”祝英台不解,“书院之中,他能吃谁的醋?”也没见洛笙在书院中和谁亲近啊,就连巨伯和兰姑娘定情后,都没怎么和他们一同玩了,说是山路崎岖,兰姑娘老是上山采药,他担心她,是以日日陪着,也就选评之时才会来找他们突击一下。


  楚洛笙想着这几日他的神情,心下好笑手上却不停:“那你要问他去呀!”


  见楚洛笙这般走不通,祝英台也不想去问马文才,只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。


  这几日,马文才都在等着楚洛笙来哄他,可见她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生气了,依旧做着活计看着书,半分都没有奇怪他的态度,他便生出来几分怨怼来,想着这次一个吻肯定是哄不好他的。


  因着在与楚洛笙闹脾气,这几日,都是坐在另一个位置。这日,他刚刚坐下,楚洛凡便走了过来,一个冷淡的眼神,身边人就麻溜的滚开了,楚洛凡施施然坐下。这可让周围人兴奋了,毕竟往日两人闹矛盾都是马文才先低头,这次可是楚洛凡低头了!两人并未言语,只是静静看着书,让周围一群想看好戏的人大失所望。很快陈夫子便进来讲课,众人只得认认真真听着讲。


  楚洛笙落座在马文才的左边,偷偷瞧了眼周围,楚洛笙右手慢慢爬上马文才膝盖上的右手,小指微微勾着他的小指。马文才看向身边人,只见楚洛凡神色如往常般,跟着念着课文,仿佛那只大胆撩拨他的手不是她的一般。一时气恼,马文才将自己的手躲远了些,没想到,那只手又来勾他的手指,马文才干脆将手放上到书案上。


  楚洛笙也不急,稍微收回手,在他膝盖上写着字,马文才也分出心神去辨认。


  “青青子衿 悠悠我心 但为君故 沉吟至今”


  今日,他们都穿的蓝色院袍,青,取之于蓝而青于蓝。


  就那么一瞬间,马文才被哄好了,偏头看向楚洛笙,却见她也在看着他。马文才将手放了下来,握住楚洛笙的手,楚洛笙看着马文才通红的耳根,微微一笑,转回了头,却不知,自己的耳朵也红透了。


  下课后,马文才拉着楚洛笙率先出了课室,祝英台一脸懵,就一堂课,连话都没有说过,洛笙就将人哄好了?


  “把刚刚的话说给我我听!”回到寝舍,马文才将门一关便将楚洛笙抵在门上。


  听着他霸道的语气,楚洛笙柔柔一笑,声音娇柔清澈: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但为君故,沉吟至今。”


  马文才满意一笑:“还有呢?”


  楚洛笙眼中露出疑问:“还有什么?”


  马文才面色又沉了下去:“你难道就想用一句话就打发我?”


  楚洛笙眼中透露着狡黠:“不然呢!”


  马文才微勾唇角:“你不给,我自己讨!”说罢,就吻了上去。


  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:“文才兄,一起去蹴鞠啊!”


  马文才这才放开楚洛笙,低声问着:“一起去蹴鞠?”


  楚洛笙羞赧瞪他一眼,点了点头,马文才这才答道:“你先去,我换完衣服就来!”


  换好衣服后,楚洛笙看着马文才,凶巴巴道:“你若是再让着我,我这辈子都不和你一起玩蹴鞠了!”


  见她这般模样,马文才笑着称是。


  深夜,楚洛笙悄声进了门,见马文才还是她离开时的睡姿,微微放心,将这几日悄悄赶制好的玄色荷包放在他枕边。这人也忒不知女子的心意了,七夕节给情郎的荷包,哪能让人早早看见了?可这人又不如梁山伯那么好打发,日日黏着她。悄声打了个哈欠,楚洛笙回到榻上沉沉睡去。


  翌日,马文才刚一醒,便被枕边玄色的荷包吸引去了目光。荷包一看便是被精心细致做出来的,玄色的蜀锦配上繁琐的绣样,一面是麒麟腾云,一面是雄鹰展翅。马文才不禁露出微笑,正想去叫楚洛笙,却见她眼下略有青黑,心下有了猜测,心疼得抚上她的脸。


  今日的蹴鞠场上,马文才的心情格外的好,因着心情好,被人抢了球也没发火。一众学子皆为震惊,不过多时,便有明眼人发现了马文才今日的不同,他身上多了个极好的荷包,一时间,各种恭维的话纷至沓来。


  楚洛笙是被祝英台的敲门声吵醒的,打着哈欠去开门,祝英台看着她的样子一愣:“洛凡,你怎么还在睡啊?”


  只着中衣的楚洛笙又打了一个哈欠:“你先进来吧,我换衣服!”


  祝英台进门,回身将房门关上了,正想说去抓蜘蛛,却见桌上已经有了一只锦盒,不由奇道:“洛凡,你准备好了啊?”说着打开了桌上那只玄色兰花纹锦盒。


  楚洛笙转头看她:“什么准备好了?”这一下就看到祝英台手中的锦盒。


  祝英台促狭一笑,走过来将锦盒递给她:“看来不是你准备好了,是有人帮你准备好了!我先去捉蜘蛛了,晚上见!”说完,便离开了。


  楚洛笙打开盒子,盒子里已经有了一只蜘蛛,还有两张纸,打开一看,楚洛笙不禁笑出了声。一张纸上写着她的生辰八字,另一张纸上,画着一位跨马而立的白衣少年郎,还附带上了名字生辰。


  怎么办啊?突然觉得错过书院刚开学时的马文才太可惜了,听荀巨伯说那日的马文才虽然狠辣,可真的很玉树临风啊!楚洛笙这样想着,换好了衣服。不知道他现在会在哪里呢?


  果不其然,楚洛笙刚刚走近蹴鞠场,就看见被众人恭维着,笑得飞扬跋扈的人,她的心间人。马文才看见她,也甩下众人,拉着她上场一同蹴鞠,毕竟整个书院能与他有一争之力的人也只有她。


  

  “你在找什么呢?”楚洛笙见马文才一盏盏灯细细看了过去。


  马文才但笑不语,目光依旧在花灯里穿梭着。楚洛笙也颇觉无趣,在花灯的灯谜上穿梭,看看有没有自己猜不着的。


  “楚公子!”


  楚洛凡转头看去,原来是王惠,楚洛凡微微一礼:“惠姑娘!”


  王惠娇羞问道:“楚公子,你看见祝公子了吗?”


  “英台?”楚洛凡有些疑惑,“今日我还未见过英台,惠姑娘可是有急事?”


  “没......没什么急事!”王惠羞涩跑开。


  看着王惠这个样子,楚洛笙倒是不禁为英台担心起来了,若是被王惠知道了她女儿身的身份,那会如何?真是,不敢想啊!不过,这件事还是让英台去处理吧,借用句马文才的话,有本事偷人家的心也得有本事还不是。


  “自暴自弃,暴饮暴食!”马文才说道。


  “嗯?”楚洛笙疑惑的看向马文才,马文才小声道:“前世有一段时间,她变得不人不鬼,还和祝英台闹翻了,想必就是方才你所想的事。”


  楚洛笙展扇捂唇:“你这不是挺了解我的吗?”


  马文才说道:“有些东西,我更希望你说出来,而不是我猜出来。”


  楚洛笙眸光微闪,点了点头。


  穿针赛开始,见祝英台离席,楚洛笙拍拍马文才示意自己也要离开,却没想到,马文才却是与她一同走了。


  祝英台见马文才也跟来,用眼神询问着楚洛笙,楚洛笙也是不懂,可也用眼神示意她跟上。


  马文才带着她们七拐八拐,来到了一处祭台,马统正在收拾着一切,见她们来了,连忙鞠躬示意:“少......楚公子、祝公子,您们来了,放心,这里隐蔽得紧,不会有人发现的,祝两位公子乞巧得巧!”说完吉祥话,马统便跟着马文才离开了。


  祝英台揶揄道:“洛凡,我这可是沾你的光了?”


  “行了,快拜吧,这次一下子不见了这么多人,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山伯一样憨吗?”


  祝英台点点头,两人很快拜完了织女,祝英台率先回了席上,楚洛笙与马文才十指相扣闲散走着。等他们回到席上时,穿针比赛已经结束,现在大家都在自己喜欢的灯前猜着灯谜。马文才带着她来到一盏画着兰花的灯前,这是昨日楚洛笙交上去的那盏灯。


  “夫子,谜底是庄!”马文才指着那盏灯道。


  陈子俊看了看这灯,灯上写着‘南望孤星眉月升’,思索了一会儿,问着楚洛凡:“楚洛凡,这盏灯是你交的,谜底可是啊?”


  楚洛凡点点头:“正是!”折扇指向并排的另一盏灯,“四面山溪虾戏水,谜底为思。”


  马文才笑着颔首,陈子俊看他们一眼,命人将两盏灯取下给他们。


  “欸,灯怎么没了!”王惠的声音传来。


  楚洛凡转头看去,只见王惠扯着祝英台过来,梁山伯紧随其后,看向的正是她的那盏灯笼的方向。


  “啊!被你拿了啊!”王惠看着马文才手中的灯笼,颇为可惜的说道。


  “洛凡,这灯笼上的兰花是你画的?”祝英台看着马文才手上灯笼上那熟悉的画工,与楚洛凡之前送她的蝶戏百花图一致。


  见楚洛凡颔首,便转身对王惠说道:“惠姑娘,你想要这盏灯不过是因为上面的兰花罢了,不如便请洛凡给你画一株兰如何?”


  “真的可以吗?”王惠看着楚洛凡。


  楚洛凡展扇笑道:“惠姑娘不如去选盏自己喜欢的灯笼,等会儿在下帮你添几笔便是。”


  “真的,那多谢楚公子了!”王惠开心跑开,祝英台对着楚洛凡无奈笑笑也拉着梁山伯离开。


  今年倒与去岁不同,两人拿了灯,倒没多做停留,率先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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